由於年齡,里歐待在少年感化院,縱使同一天獲得部份自由,信賴的兩位幹部也無法迎接他。
鴨舌帽為他擋去毒辣的陽光,跟站崗的獄警點頭示意,第一眼看到的是比陽光更刺眼的加洛。里歐第一次看到加洛穿著便服,普通的白色上衣與牛仔褲,他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,只是來迎接友人的大男孩。
加洛的笑容燦爛到像是給許久不見的友人接風,而不是迎接出獄的更生人。
「里歐!接著!」
里歐接住加洛準備的全罩式安全帽,笑著:「不怕我沒接到?」
「里歐做得到啊!」
這個人的笑容好耀眼啊。
機械降神般的起因與經過,里歐住在加洛家。起初踏進加洛的單人公寓時,里歐無法稱之為「家」;加洛把自己喜愛的物品都放在消防隊的置物櫃,這個屋子只供他梳洗跟睡眠。
他們輪值時,里歐不只一次撞見加洛睡在消防車上,或是在休息室補眠。下班回到公寓時,他們輪流睡床跟沙發,加洛原本要把床讓給里歐,但他不同意。
「你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吧!」
「可是里歐很久沒睡在床上吧?我的床很舒服喔!」
「要我睡床可以,但不能讓你每天睡沙發。」
「啊?」
「我們輪流睡。」
那是發生在夏夜的事。里歐参加前瘋狂燃燒者的聚會晚歸,輕手輕腳地進門,發現加洛幫他留了夜燈,而當事人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里歐淺笑著去盥洗,走出浴室時聽到加洛的呻吟聲,充滿痛苦與壓抑。里歐快步走到床邊,開了空調的房間溫度合宜,但加洛冒了一身冷汗。里歐覺得今天別睡沙發,要嘛睡地板,要不就是擠一張床。
「嗚嗯……」
里歐躡手躡腳帶著枕頭跟薄被爬上床,幫加洛拉好涼被,輕拍他的背,安撫在惡夢中掙扎的人。待加洛的呼吸平穩,里歐才闔眼。
黎明前的夜最黑,但明日必定到來。在之後的日子,加洛不因惡夢一夜難眠。